楚连入城之后,范卓在城外游逛良久,他正是要错开与楚连入城的时间差,依他所料,这楚连的下人定会守在城口,却也不会一直死守,只要自己拖延时间长一些进城,许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范卓的小心谨慎,生性多疑,这一次又救了他小命儿,在范卓与小黑,也就是剑齿虎在城外游游逛逛三天之后,范卓这才用浮土往脸上身上一番涂抹,而后入城。
如此一来,看着就有如风餐露宿,连夜赶路而来的愣头青年,即便楚连家下人还在城口看守,想来过了三天,也忘了其具体模样。
范卓通过《奇异录》中记载得知,修仙者能够修出神识,在神识扫过之处,任何事物无法遁形。
不管是普遍的易容之术,或身上藏着什么物件儿,都可被神识探查,当然,储物袋内是无法被外人通过神识所探查的。
然而也并非是初入修仙者行列就可拥有神识,毕竟韩羽身为筑基境界,都没能修出神识。
这神识是一种境界,一种体悟,倘若心神境界高深,即可早一步修出神识;即便心境不足,可当体内元力达到一定程度,也仍会凝练神识,而这体内元力所影响修出神识的境界,即为结丹境。
这些东西也在范卓的考虑之中,若是城中楚连的下人会是结丹境修仙者,那么自己小命不要也罢!但这可能吗?
结丹境!这是个难以触及的境界,但凡结丹境强者,凡俗世间极为罕见,随便出现一个都是飞天遁地,挥手间倾人城的强悍人物。
若让结丹境强者给楚连当下人,那即便打死他范卓,他也断不会相信。
没有神识扫过自身,那么依照此时的疲惫样子,相信是没人会辨别出自己就是勾走楚连的祸首,加上日后在城内深居简出,等各大宗门招收弟子会选的日子到了之后,时隔多天,相信即便目前被有心人惦记,到时也会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忘干净。
范卓的谨慎与多疑固然会显得很累,但生在这充满勾心斗角,一不留神丢了小命儿的弱肉强食世界,在不小心谨慎,那也只有身为鱼肉,任人宰割的下场。
果然如范卓所料,当踏入城门口时,他真切的看到几个衣着不凡之人上下打量入城者,尽管无法确定这些就是楚连家的下人,可范卓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入城时,范卓身前是一器宇不凡青年,骑乘棕毛大马,丢给守城兵士两块碎银,便骑马昂头入城。
范卓为了制造自身是首次入城的假象,也不得不破费,一脸不舍之色的拿出两块碎银塞给守城兵士,嘴里还兀自念叨:
“娘个球,进别的城咋就不收银钱呢!”
范卓念叨的声音不大,却是能够让守城兵士以及衣着显贵的观察入城者的人都能听清。
这就给了所有人一个印象,这口粗的愣头青定是从哪个山沟里摸出,来参与各大宗门招收弟子会选的。
且好笑的是在其身前入城者,给银钱是为了不必下马,而这愣头青却是马匹都没有,本来不必花银钱便可进入。
众人也是从这愣头青粗里粗气的话语中了解到这是一抠门之人,不晓得这家伙了解一切后会是如何懊恼的一副神情。
范卓轻松入城,那些衣着显贵者看都懒得看范卓,显然这首次入城的愣头青断不可能是上面要寻之人。
城内的日子,范卓就按照原本计划般,深居简出,直至各大宗门招收弟子会选那一日,范卓才来到城东广阔之地,花费十两银钱,报上自身名字。
至于单单报名还需用到银钱这一点,也仅是针对于范卓这类下等命源者所定,至于中等命源者,不需花费任何代价,便能报上名,而且不出意外都能加入到四大宗门,或者其余规模小些的宗门,暂时成为记名弟子。
至于由记名弟子到正式弟子的转变,也是需针对修武天分而定。
而且范卓这些下等命源者的考核是被单独划分的,至于中等命源者,仅仅是看一眼,或许就会被各大宗门所收为弟子,毕竟这是有望成为修仙者的苗子!
如范卓这类下等命源者,只须缴纳十两银钱,并参与到一些考核中去,从中展现自身价值,若是有幸被哪个宗门看中,也算造化了!
看着数以千计的青年男女,范卓明白,这群人与自身相同,均为下等命源者,亦都抱着修武修仙之梦而来。
一股怪异气氛从这数以千记的人群中滋生,这是一种同病相怜,彼此相互感到惋惜的悲凉气息。任谁都明白,这群人中,想腾飞出金龙的希望,极为渺茫。
每个人都悉心准备,想着究竟如何能讨好各大宗门之首,如何表现才能进入到各大宗门之首的视线中去,从而得到一线修武的希望。
若是论日后努力的一面,这群人中谁也不服谁,只要能得到区区一个机会,只要不被生生累死,那就用比上等、中等命源者多出三倍的时间来苦修!既然先天不算得天独厚、天赋异禀,那就用后天的努力来成就未来之路!
范卓也毫不例外,独自猜测会接受到何种考验,斟酌要以什么方法去对待,方能让自己身影留在各大宗门之首的印象之中。
很快,这第一轮的考核时间到了,上清宗、归元宗、一品堂、武宗,这四大宗门之首出现在范卓等人视线内,在一座高台上落座。
接着战门、青阳山、剑宗、洞天福地等一些二流宗门之首也都到场,分别在四大宗门之主左右两旁落座。
这些宗门之首借着招收弟子会选这一机会,也会商谈一些日后的宗门大事,以及交换一些珍贵异宝,不然单单只是招收弟子,也不至于能请动各大宗门执掌大权的人物前来。
其中,给范卓印象最深的有三人,第一人是一品堂之首,这是个风姿卓绝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红衣如血染般,白面红唇,配以一身火辣的红色装束,本该让人联想到妖媚动人的气质,可实际上却冷若冰雪,满面寒霜,给人一种惜字如金,不苟言笑之感。
先前范卓也是听闻旁边的几个青年男女言谈,据说这一品堂之主名为“屠罗”,将这名字按到一女人身上实属大煞风景,不过正是这“屠罗”之名,却曾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原本楚国并非是四大宗门鼎立,应该是五大宗门,其中还有个烈阳宗,势力遍布很广,宗内高手如云,正是这烈阳宗的宗主之子祸害了屠罗最为心爱的女弟子,将其以“欲魔种心”之术加身,待到对其失去兴致之后,让这女弟子整日与野兽相伴,观看其被各种野兽肆意交欢的场面为乐。
偏偏这女弟子神志清醒,唯有每日的“欲魔种心”之术发作,才会丧失理智与各种野**欢,生生让这屠罗最为心爱的女弟子崩溃,最终被野兽玩弄致死。
也是因此,屠罗闭关而出之后,对这烈阳宗展开报复,完全以自身之力屠灭烈阳宗多半弟子,并将烈阳宗的宗主与其子抽魂炼魄,直至今日,让这父子仍在承受炼魄之苦。
而这屠罗在闭关之前还处于结丹后期,出关后便踏入元婴期,如此才能重创烈阳宗元气。
让范卓想不到如此一介女流,竟能如此厉害,仅凭一己之力,竟能将跻身五大宗门之列的烈阳宗毁得一蹶不振。
也就是先前外人的议论,让范卓彻底颠覆对屠罗这女人的印象,无法想象其为了手下一女弟子,竟会与整个烈阳宗反目,如此重情护短,能够拜入一品堂成为弟子,也实属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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