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导演别这样40(1 / 1)

白昭述穿行在府中长廊上,听着明承璋的手下禀报永州诸多事宜。

永州知州姓赵,是朝中陈相一个妾室的母家人。

因永州距京不算近,明承璋在此处没有人手,赵知州是否在朝中站队,他们还没有头绪。

有往来的家仆见到白昭述这一陌生面孔,有些迷茫。

但白昭述脚步匆匆,眉眼行止间,不经意露出经年养出的贵气,叫家仆们不敢直视或逼问,只当是贵人驾临。

绕过一处庭院,白昭述问:“那,那个被牵扯进来的宗室呢?又是怎么回事?”

手下答:“那位是受封在永州境内的小王爷。”

旧朝时,先帝为笼络人心,曾大封过几位功臣为异姓王爷,皆入了宗室庙谱。

但乾帝一统九州后,异姓王权没落。那位小王爷的父亲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争爱斗的性子,如今他们这一支更是越发没有存在感了。

白昭述眸光微闪,“二殿下今日,就是去拜访那位小王爷吗?”

“是。”手下答。

“太子呢,”白昭述又问,“太子可曾见过那位王爷?”

“初到永州时,太子见过一次,并未怎么说话。”

他们来到了后院,知州正在书房对太子回话,隔着窗,能看到里头有许多人。

白昭述对那手下吩咐了几句。

“白昭述见过太子殿下!”

未进门,白昭述的声音就朗朗穿堂而过。

书房中,明厉源正靠在椅上,由着两位娇俏少女捶着腿,赵知州并着几位小官连同家眷站在一边随侍。

十几个人一齐回头,见一青冠少年从容踏入,眉眼含笑,身姿挺拔。

清圆的眼流转着水光,却并未扫在任何一人身上。

白昭述双手结礼,微微倾身,“向太子请安。”

明厉源脸色一变:“你怎么在这?”

白昭述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往前一步,隔着桌举在明厉源眼前。

“奉陛下口谕,”他不卑不亢,道,“昭述前来辅佐太子殿下,二殿下查案。”

赵知州见到那令牌,脑中一嗡。

这又是哪尊大神?

白昭述微微偏头,才注意到他,又是一笑,“想必这位就是赵大人了。”

“初来乍到,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赵知州擦着额角冷汗,连连行礼:“贵人言重,言重。是赵某还需贵人关照。”

白昭述敛下眉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大人唤我昭述即可。”

赵知州连说不敢,又犹豫着,小心翼翼道:“赵某常在京外,不识得这京中许多贵人……敢问贵人是……?”

“我是宫里的白昭述。”

赵知州又慌忙行礼,他脑中有点印象,隐约有所耳闻,“白公子。”

明厉源冷哼一声:“赵大人献殷勤可真快啊。”

赵知州赔着笑,身后已是冷汗涔涔。

“你到底来干什么?”

明厉源瞥了白昭述一眼,腿一蹬,踢开脚边的少女。

“明承璋不在这,”他下巴微抬,“我也不爱看到你,请过安了,就退下吧。”

白昭述笑意不减,“太子殿下,昭述是奉了陛下口谕,来协助殿下查案的。”

他有意无意道:“陛下的意思是……此间种种消息,我都需用心记了。太子殿下可莫为难我。”

“回京后,陛下可要问我呢。”

明厉源不耐道:“怎么?你要监视我不成?”

“不敢。”

白昭述说的是不敢,但一双眼直直看着明厉源,“只是跟着殿下,多学些东西罢了。”

他清圆的眼慢慢扫视过屋里的十几人,偶尔,目光轻轻落在他们的官服或配饰身上,叫人心中不安。

赵志洲给仆人使眼色,一个侍女低着头走上来,要引白昭述坐下喝茶。

白昭述仍立在桌前,“太子尚未赐座,昭述不敢放肆。”

明厉源冷笑:“难得你如此懂礼。爱站的话,就一直站着吧。”

“昭述听令。”

他理了理袖口,又说:“那么太子在此,聚集了永州诸位官员,又有什么用意呢?”

明厉源只看着他,表情变化着,没有言语。

白昭述脸一冷,目光剜过一旁的赵知州,说不出的清狠,“还不回话?”

赵知州立刻跪了下来。

“回,回白公子,”赵知州慌忙道,“太子殿下今日召集诸位同僚,是想探寻赵某往日行事风气,为赵某平冤。”

“在知州府上,知州面前,问知州的行事作风?”白昭述笑了一下,“不愧是太子,总叫昭述佩服。”

“那么,结果如何呢。”

一个品级仅次于赵知州的小官站出来,低着头说:“回公子。赵大人心念百姓,兢兢业业,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胡言乱语。”

白昭述淡淡道:“陛下励精图治,肃清朝政。莫说京中,放眼九州,好官不计其数。”:/

“你说难得一见,”他声音一顿,“是在,质疑陛下吗。”

“臣,臣不敢!”

那名小官立刻跪下,连连磕头,神色慌张:“臣,臣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词,绝无不敬之意!”

服侍明厉源的两名少女被屋中的气氛吓得不敢动作。

他见白昭述生得清俊,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白昭述扫了他一眼,嘴角蓄起一点莫名的笑。

“敬不敬,可不在你我口中,三言两语。”

“来人。”

两名戴着金黑面具的都羽卫忽然走进书房,突兀地立在众人之间。

赵知州脸都白了。这个少年怎么能号令都羽卫?

明厉源一下坐正,恶狠狠地盯着白昭述。

白昭述眼中含笑,看着他,却对都羽卫道:“将他带下去,好生询问……问两件事吧。”

书房里,只有白昭述一个人的声音。

“其一是,他为何敢对陛下不敬。”

“其二是,”白昭述的声音轻了些,“他叫什么。”

“是。”

都羽卫行事,只听号令,不问缘由,不容质疑。

白昭述仍站着,身姿如修竹立玉。少年人的身影还有些单薄,但满屋之中,除了明厉源,无人不心生敬畏。

他随意指了一个人,又说:“这位大人,不知对此案,又有何见解呢。”

“小臣……小臣只是乡县上一名小官,不曾与赵大人有过接触,小臣不敢妄言!”

“又胡说。”

“我这一路走来,见这园子虽大,但草木稀疏,装潢简素,可见赵大人平日,一定是位///的好大人。”////

“这样的好名声,你都没有听过。”白昭述说,“是因为你尸位素餐,不尽职责吗?”

“大人,大人冤枉啊!”

“别,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明承璋忍无可忍:“白昭述,你在耀武扬威个什么劲!”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他说,“不过是个青州的野小子罢了,在我面前,你竟然也敢这么放肆!”

“太子殿下误会了。”

白昭述说:“我是担心,殿下心善,又受小人蒙骗。”

“这屋里几人,我随意点了两个,都不是敬业忠诚的。”白昭述弯起眼,笑盈盈的,“这样的人说的话,恐怕,不能用来做证词。”

方才那手下禀明,太子已经将此事定性,赵知州确被污蔑,那不知名的小王爷将要背锅。

但明承璋分明查到,贪污的就是这赵知州。

他一边查出了永州上下牵连的一条隐线,一边暗中探寻往京中递假密报的人,一边要去找那小王爷配合行事。

白昭述这边,需要拖延太子进度,不让他将定性的奏本送回宫中。

明厉源看着白昭述,忽然笑了。

“白昭述,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你说了算吗?”

“昭述只是来辅佐殿下的,可不敢说了算。”

明厉源从桌后绕出来,他抓住白昭述领口,凑近他,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朝中早有人办好了。”

白昭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在这蹦哒几下,最多也就能拖延几日。”明厉源松开他的领口,“该是什么样,谁会是什么结局,最后,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我劝你老实点。”明厉源说,“别再耍花样了。”

白昭述叹了口气,“殿下说得有理。”

明厉源几乎以为他要妥协。

但下一秒,白昭述扫视过神色各异的众人。

“午后,都羽卫会到各位府上,请诸位大人,并其家眷,共往//静和那里//都羽部……喝茶。”

在明厉源越来越沉的脸色里,白昭述接着道:“我实在担心,单纯善良的太子殿下被小人蒙骗。”

“所以,此案有关的所有证人,最好,都往都羽卫那里走一遍。”

白昭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被明厉源弄皱的领口。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又说,“各位大人,若是家近的话,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

“多拿些东西,过几日若再下雪,可要好好熬呢。”

踏出书房时,白昭述听到后头东西摔落的声音。

他轻轻哼笑,又对等在外头的手下道:“带我去二殿下住处吧。”

“是。”

明厉源就住在知州府上,明承璋则是在城内一处小院暂住。

小院闹中取静,自长街小巷绕入,清竹绿石,自然成趣。

白昭述却被外头的热闹吸引,略休息一会后,就一个人跑到了街上凑热闹。

虽才落了雪,但还是慢慢有了些行人。

白昭述闻到一股暖香,在长街拐角找到一家面摊。摊主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招呼白昭述:“公子是异乡来的?可要尝尝我家的面?”

那面汤是奶白色,滚滚的泛着,细细的面,翠绿的青菜,和浓浓的浇头,看得白昭述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