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禧狡黠一笑，小乞丐们吃了这么久的观音土，肯定离得不远，方便采取，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土矿。

观音土吃多了，人就会变得毫无营养，还会肚胀而亡。

但正因它涩肠的作用，也是治疗腹泻的良药，尤其是治疗急性腹泻，有奇效。

小乞丐们虽然听不太懂萧千禧说的话，但是恩人说了有用，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观音土的位置，拥着她往石洞外走去。

“恩人，你看就在那座后山上！”

要是能把观音土制成“蒙脱石散”，让万里叔叔运往南方，不仅可以解决南方的时疫，还能为萧家创收，那么这群小乞丐……

萧千禧在心里盘算着，还不知道干爹干娘怎么想，毕竟人数太多了，况且他们的秉性也还不清。

“大夫，大夫，豆芽也醒过来了！”

两个重症患者算是从鬼门关迈了出来，萧千禧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围着她的孩子们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石头，谢过大夫！”

原来劫匪的名字叫石头，他双手抱拳，单膝行礼，用敬佩的眼神看向萧千禧。

“小叶子，谢过大夫！”

“小树根，谢过大夫！”

“狗蛋，谢过大夫！”

“豆芽，也谢过大夫……”

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小乞丐都对着萧千禧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小大夫、小恩人，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他们的声音响彻山谷，萧千禧有些不知所措。

稍大一点的小乞丐似乎看出了她为难的神情。

“我想好了，我要报恩，是单方面决定的，小恩人不必为我的口粮发愁！现在开春了，野菜、树叶都会长出来，饿不死人。但求小恩人不要赶我走，家里什么活我都会干！”说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其他小乞丐犹豫了，不要口粮，那该怎么活？

还不如去要饭！

“加我们姐俩，要不是小恩人，小树根恐怕也要跟我娘见面了。我会浆洗，会做饭，会洒扫拖地，杂活都可以交给我！”小叶子上前一步。

“还有我们，豆芽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是他与我相互扶持、相互取暖，恐怕度不过这个寒冬。我们也要报恩！”

萧千文捏了下小妹的肩：“懂得感恩的人，应该不会太差，你的付出，值得他们这样！”

石头也指着那个稍大一点的乞丐，“我的钱袋子就是他偷的，为的是整个山洞里的孩子们，是个有担当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无心。”

“无心？明明就是最重情义的孩子嘛。”石头拍了拍他的肩，很是欣赏。

“闺女，你看，要不咱们就把他们几个带上？”萧有福指着站出来的几个小乞丐，小声地征求萧千禧的意见。

“小妹，我要你发誓！”

不知道萧千武那根筋不对了，臭着张脸。

“我发啥誓？为啥发誓？”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萧千禧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二哥的脑回路。

“你要发誓，永远最喜欢我们，不管家里多没多人！”

害，原来是这个原因。

萧有福摸了摸二儿子的头：“臭小子！”

无心赶紧摆手：“我们就是去干活的，恩人千万不要误会……要是恩人还不放心，我们可以签死契！”

古代的奴仆有两种契约形式，一种是活契，一种是死契。

活契，类似于现代的合同工，签订一定的年限，年满可以考虑续签或者离开。

而死契，差不多就是卖身到这一家，生死全凭主人，也就是主人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我们也可以！”小叶子连同弟弟小树根、狗蛋连带好朋友豆芽，快速做出了表态。

除了报恩的情谊外，他们明白，这是唯一可以摆脱乞丐身份的机会了，就凭萧家人不分贵贱救治他们，还特意送来粟米粥，就知道这家人是值得托付的。

“无心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与他们签订死契，我听说高墙大院里的主子喜怒无常，有的奴婢不小心打翻了主人的茶盏，就被活活打死了！”

有其他小乞丐上来劝无心。

“我想好了！”无心坚定地语气，不容别人质疑。

“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就跟我们来吧！顺便搭把手把重症患者抬上骡车。”救人救到底，萧千禧考虑到要是这两人后续的药劲跟不上，腹部诱发并发症的风险极高。

除了他们五个，山洞里还有七八个小乞丐，难道就真的不管他们了吗？萧千禧踱着步子，细细思考着最妥帖的安置方法。

“你们几个想办法将把后山的观音土掩藏起来。”

“好的，小恩人，我们知晓了，我们一定办好，绝对不让其他人发现，以免变成我们这个样子！”

“不是，我要你们藏好目的是要你们自己挖掘，切不可让旁人抢了去。”

萧千禧没想到小乞丐们会错意了，赶紧解释。

“从明日起，你们每日挖一小坛子观音土，拿回山洞，我会让无心来取。一坛子观音土10文钱，但每天我只需要一坛，你们可以做到吗？”

萧千禧计算过的，一坛子的量不算多，但是细水长流，也够七八个小乞丐一人一个馒头。

“能！”小乞丐们异口同声，那山上的观音土有很多，可以挖很多天呢，起码最近不用担心没得吃了。

“好，这是第一件事，接下来你们要思考的是怎么让手里的钱去生钱！你们记住伸手去要，总有穷尽之日，用手去挣，才能养活自己！”

听萧千禧说完这些话，石头跟无心的脸红到了耳根，两个人讪讪地尬笑了一下，陷入沉思。

人家一个五岁左右的娃娃做人如此通透，这是再用实际行动引导小乞丐们的秉性，防止他们再走上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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