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草真由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学的铃声忽然响起。云燚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之时。

听到铃声的云燚站起身,刚伸了个懒腰准备告辞离开之时,七草真由美却站在他身后小声对他说道:“云燚,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云燚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他知道,七草真由美隐忍了一天,终是有些坐不住了。

也难怪,对方毕竟是十师族七草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他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一直混迹在身边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已经在一高附近安排好了人手呢?”云燚的心中思索,表面上却是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好~”

没过多久,司波达也就来到了学生会室。接上了在这里等他的司波深雪,跟其他人道了声别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的目光却看向了依旧坐着没有离开打算的云燚,似乎是出于同学关系想要邀请他一起,但不知为何,最后却并没有开口。

市原铃音、中条梓也陆续离开。就连下午一直没露面的服部刑部也回来向七草真由美汇报了一下工作后才离开。

当学生会室中只剩下云燚与七草真由美两人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许多。

两人就这么坐在昏暗的室内,沉默的对视了许久后云燚才叹息了一声问道:“怎么,你留下我不会就是让我陪你一直坐在这里吧?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七草真由美的双眸直视着云燚,那酒红色的双瞳中,映照着复杂的情绪。

七草真由美对云燚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毕竟,他这个走后门进入一高,还迟迟不来学校报到的学生,的确让人喜欢不起来。而她在入学式当天那一次相遇中,更注意的是理论成绩第一的司波达也,而云燚只不过是一个恰巧出现在那个场合,又恰巧需要帮助的新生。

直到发生在一高门前,一科生与二科生的冲突时,七草真由美才真正的注意到云燚这个人。对于一二科生的对立,云燚好像很在意?但针对的似乎也只是那些自视甚高的一科生,对自己,还有学生会的其他人以及司波深雪,他也没有表露出排斥,甚至还会开些玩笑。

可如今细想下来,他不管是做事也好,还是说话也罢,似乎都是经过计算、演练过的一般。他不会留下任何的话柄给别人,也很少会在相处之间露出缝隙,让外人能够有机会插入其中。

这种情况,别人或许没有在意。但对于七草真由美这种时常喜欢调戏逗弄其他人的人来说,竟然在相处中几乎没有找到过这样的机会,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如今,对于云燚的情况,不管是资料上记载的,还是先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七草真由美是一点都不会相信了。她有种预感,除了昨天她亲眼所见的那些之外,云燚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在她的面前,在一高所有人的面前,霓虹的十师族面前演戏!

而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七草真由美迫切想要知道的!

“云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来到霓虹是想做什么?你进入一高是想做什么?你接近我们,又是想要做什么!”七草真由美的语气有些激动,她已经顾不得这样是不是会刺激到云燚。

云燚看着七草真由美,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只是他所说出的答案,显然超出了七草真由美的认知。

“我来到霓虹,进入一高并且伺机接近你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云燚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很严肃的说道:“我啊,想掌控世界的命脉。或者说,我想称霸世界来的。”

“诶!?”

七草真由美想过,云燚进入一高是想盗取霓虹的魔法文献资料,亦或者是想要潜伏下来,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执行什么秘密的任务。但她从来没想过,云燚的目的竟然是这样的。

“称霸世界!?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七草真由美气愤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很不可思议吗?”云燚反问。

“但是很可惜,这就是我的目标哦!是不是觉得很天真?”

“或者说,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但是啊,真由美,你不能否认,怀揣着这种想法的,绝对不止我一个。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敢把这种事宣之于口罢了。”

“我与他们不同,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会把我当成是疯子,原本这就是我的想法,别人是否支持,都改变不了我为此而做的努力。”

七草真由美静静的听着云燚诉说,起初那激动的、不敢置信的情绪,在云燚的声音不断传来时却渐渐地平静了下去。直到云燚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才开口否认道:“不,这并不是你真正所想的。你,又在说谎!”

“嗯?”云燚不解的看向七草真由美。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七草真由美双眼微闭,片刻后才缓缓睁开。她眼底那复杂的情绪已经褪去,剩下的就只有坚定。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云燚先前所说的那些只是谎言,因为在云燚说这些的时候,缺少了最该具备的东西。

“因为执着!若是你真的想这么做,那么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你的眼神不该那么平淡!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执着,也看不到坚定。刚刚的你,就像是在诵读早就已经书写好的答案一般!”

七草真由美的双眼中像是有光在闪烁,她每说一句话,云燚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更沉凝一分。可当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云燚却忽然笑了出来。

“真由美,你真是个敏锐的女人。”

云燚笑的很畅快,他的笑声中没有别人拆穿的窘迫,也没有被质疑的不满。刚刚的那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